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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仅仅如此—辟谷记

来源:网络 时间:2017-08-12 19:49
1,辟谷第一天2005年的9月17日。辟谷第一天。我没有变成精灵,也没有闻鸡起舞,腾云驾雾,依旧像一个人一样醒来了。2,离了水的鱼儿下午一点半,


  我心里充满感激。任何一家医院里的任何一个医生,都不可能有这样关切的神情倾听一个"病人"的述说。更不用说用这样的耐心。我甚至觉得,向自己信赖的人述说身体不舒服的过程,似乎也是一种治疗,因为在我不断讲我的恐惧之夜的状况中,我的感觉似乎也在好起来。

  常月提醒我:"昨天道长不是说你之后可能心脏会有很大反应吗?因为你那里曾经有伤,你自身的真气就会攻击那里。"

  是的,道长昨天确实说过不止一次,但是在惊恐的夜里,居然忘了。而我7岁的时候心脏确实受过外伤。外伤造成的后果是"心率过速,每分钟138次",以及人群恐惧症。心跳过速的毛病从那次事故之后开始,几乎每年春天都有发作。有时过度疲劳,或者季节变更,也会有心跳病的发作。

  常月:"每个人在辟谷的时候遇到的症状都是不一样的。去年冬天有一个人辟谷,在五六天以后肚子高高地鼓起来,到十几天的时候鼓得都不行了,还发亮。我们都看了害怕,因为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我:"道长也害怕吗?"

  常月:"道长没有,道长说没有关系,都是正常的。但是我们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的。"

  我:"辟谷的人自己害怕吗?"

  常月:"害怕啊,什么都没有吃。怎么肚子就鼓得那么大?后来他开始呕吐,吐了好几天,肚子慢慢平下去了。这个人后来告诉我们,他曾经得过肝病。就是他可能有早期肝癌,辟谷的时候自己身体的真气会攻击身体有病的地方,这样就治疗了。"

  我:"那我流泪不止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没有什么伤心的啊?"

  常月:"可能与你的近视有关。我的眼睛也不好,平时我练功的时候也是眼泪哗哗地流。"

  是的,我的双眼都是高度近视。流泪的时候眼珠还疼,眼眶也疼。

  常月:"现在什么感觉呢?"

  我:"无力感。和昨天不一样的难受,头不那么疼了,但是恶心,上午吐了好几次。今天这种难受也和昨天一样要到了夜里才会好吗?"我苦笑着问。

  常月:"不一定,看你身体潜在病兆的情况,有长有短。昨天你也是一会儿一个状况,一会儿一个情况的,都不一样。还有什么感觉?"

  我:"晕眩,老想躺着。"

  常月:"那你一定也有神经衰弱症。你平时睡眠不好,还经常有晕眩吧?"

  确实是,我的神经衰弱已经有十几年了,安眠药和治头疼的止疼药是我的常备药。

  常月:"神经衰弱的症状在辟谷的时候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有些像晕车,有的人时间持续得长一些,有的人就短一点,不知道你神经衰弱的程度怎么样。不过一旦辟谷结束,你的那种晕眩,神经衰弱,都会好了。"

  我:"那我第二次来辟谷,这些症状还会都再来一次吗?"

  常月:"不一定。一个是看你保持得好不好;再就是看你这个病严重的程度,如果一次辟谷对它还不能够治愈的话,那第二次辟谷还会有发作。第二次辟谷会接着从前一个阶段开始,是继续。"

  我:"怎么是保持得好?"

  常月:"辟谷以后饮食有规律啊,作息时间正常啊,没有让身体造成其他附加的伤害,都属于是保持的范围。像暴饮暴食就不好。"

  我用心听着。常月看着我:

  "我们去院子里吧,那里有阳光,你应该多接接地气……"

  这一次常月几乎是强行地将我拉到小草芳香的院子里面。

  我一秒钟都没有耽搁,立刻躺倒在草地上。

  天空依然蓝湛湛的。因为空气的洁净,阳光特别的灿烂。古老的轩辕黄帝修炼得道的山顶洞穴就在我一抬头能够看到的前方。我看一会儿轩辕黄帝几千年前的修炼洞穴,翻过身来在他的几千年之后哇哇呕吐。天空为证,我们在做的是同一件事情,无非他得道了,而我还在呕吐的途中……

  随身的塑料袋转眼就不够用了。真出乎我的意料,居然吐出了那么多颜色古怪的水!这点"五彩斑斓"吐得我晕头转向,世界变色!

  常月一直陪在身边。在我稍微稳定一些的时候,她盘腿打坐,开始给我的胃部发功。也分不清是功效,还是心理作用,反正也是一点点好了起来。人不舒服的时候自觉像一块揉皱了的布,只有略略地好起来,才觉得在草地上躺得平稳了,躺得整齐了。

  头脑开始白天的思维:真的是真气开始攻击自己身体隐藏的病症了?什么也不吃了反而有真气了?自己有这么多种的病状在发作出来?

  原本我好好的一个人,这才是辟谷的第二天,已经成了一个难以行走的病人!

  同时也在辟谷的香港卢先生正慢慢走来。他已经辟谷12天,每天他还出山门上山散步,估计此时正散步归来。

  卢先生笑着站在我身边:"你很辛苦啊!不要害怕,都这样。"

  我:"你没有这样啊,你还可以出门散步,你看,他也很好……"我指指离我不远处的胖子,他到现在几乎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此时正握着一支球杆,在阳光草地上挥来挥去,满头是汗。

  卢先生笑:"他还没到时候。我也吐,你没有看见罢了。现在我已经是第二次辟谷了,第一次是在今年的年初,当时就是呕吐,和你现在一样,很可怕;现在第二次我以为会好一点,结果一样,还是想呕吐,就是这次自己呕吐不出来了,我就喝大量的开水,结果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我相信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

  我:"你为什么不到一年就又来辟谷了呢?"

  卢先生:"我肠不好,有早期癌症的可能。现在辟谷十几天了我还有大便,我挺担心自己……"

  我说,这次辟谷这么难受,我绝不会很快辟谷第二次的,"完全像一场大病,但是前天我还什么事儿都没有,上山下山的……"

  卢先生摇头:"你觉得你没事是假象。而且,我深深知道我们现在的幸福。我们是有福的人。两年前我亲眼看见我的一个朋友死于肠癌,太可怕了,最后阶段也是什么也不能吃,最后是饿死的。我们辟谷是很难受,但是前途非常光明,无非难受二十几天,然后我什么东西都可以吃了,想到这点我心花怒放!"

  我:"你这次辟谷就是21天了?"

  卢先生:"我第一次辟谷也是21天。这些都是师傅决定(他们管道长称师傅),我的问题很大,第一次21天也不能够根本解决问题,所以,才9个月之后,就第二次辟谷。"

  我:"就是你肠不好的原因吗?"

  卢先生:"也不完全是。我心脏还有问题。我以前心脏做过一次手术,一直在吃西药,但是吃药很不舒服,我觉得长此以往的不是一个好办法。这次辟谷心脏也是很不舒服的。像发作了一次心脏病……"

  我好奇:"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朋友介绍的吗?"

  卢先生:"一年多前我在香港遇到了师傅,我们有缘啊,见面就聊了很多。当时我和我太太就商量了,决定辟谷。第一次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辟谷,她辟谷15天,我21天。"

  我:"第一次辟谷结束后有什么变化啊?"

  卢先生:"我太太的状态非常好,以前她睡觉很多,现在六个小时就可以了。精力很旺盛。我变得很瘦了,瘦了有几十公斤。"

  我:"精力呢?体力呢?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卢先生:"不要以为辟谷结束体力就会很好,不是的,要慢慢地恢复。我在一个月之后才基本完全正常。而且回到家里还要坚持练功。就练导引术和站桩,尤其是站桩,对我很重要。"

  我想起自己白天、黑夜的反复:"你一听说辟谷就相信了吗?以前知道吗?第一次辟谷也没有后悔、害怕过吗?"

  卢先生:"以前模模糊糊知道一点,听说过,也在书里面看到过,但是自己经历了是完全的不一样,太神奇了!辟谷不可想象。没有想到真的有这种奇妙的事情!第一次辟谷结束,我21天没有吃东西啊,回到香港我的朋友们都不相信。如果是我听说了这个事情我也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这个太不符合科学的精神了,但是我自己经历了,我心服口服!"

  心里的恐惧又袭来了:"我心跳得太快,难受。我有些害怕,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卢先生:"不会有危险的,师傅是有把握的,如果有危险也不会让我们这么干。这都几千年的经验了。我开始的时候,在床上转个身都难受,我心脏不好,所以更加难受,心跳得好快好快。我和我太太就相互安慰。也害怕,也不断问大师,现在知道都是正常的反应。"

  我:"你难受的过程持续了多久?"

  卢先生:"大约有四五天吧。期间我还天天拉肚子。我觉得非常奇怪,我都没有吃东西了,我还拉肚子。这个印证了师傅在最初给我检查的时候和我说过,我的肠胃有很大问题。我自己一直不知道。如果我没有通过这个辟谷,我可能就会发作肠癌。并不是现在,是在三年,或者五年,十年之后。所以拉肚子是在排掉,这么多天不吃东西,拉出来的是多年的积累啊,很黑色的东西。对我来讲,辟谷绝对是彻底地解决了我的问题、潜在的健康问题。第一次辟谷之后我就不吃药了,到现在都不吃。"

  我:"心脏病的药也不吃了?"

  卢先生:"不吃了。中国的传统文化很奇妙!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我第二次辟谷心里也是有压力的,害怕和上一次那么难受。但是任何事情的得到,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道理我明白。我为了身体的健康,也为了得到心灵的智慧,再害怕我也愿意。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今天已经第十二天了,我的困难时候已经过了。还是代价少,得到的多。如果我没有这个辟谷的机会, 我也是和所有身体不好的人一样,一个月看医生几次,每次给我多少药。"

  我:"你也是相信医生的吧?"

  卢先生:"我一直相信啊,但是我看到他们对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知道他们帮不了我了。医生再好,也没有最终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现在打算活九十岁了,呵呵因为我不会有机会得癌症了,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心脏病也没有了。就剩长寿了。"

  我轻叹一口气。我的脆弱……

  卢先生:"我要上去练功了。你不要害怕,你现在的辛苦真是算不上什么,我那个得了癌症的朋友……你见过晚期癌症的病人吗?太惨了!什么都不能吃,难受得太厉害了,没有未来。我们辟谷是换取未来的幸福!现在我可以和你谈话,可以散步,可以去放生,我什么都可以做,太幸福了!而且,我的二十一天结束之后什么都可以吃,只要慢慢来!呵呵……"

  卢先生回房间练功去了。之后常月见我比较正常了,也去吃午饭、去练功了。仙友们去吃饭,又吃饭回来,我冲他们摇手,不让他们过来。没有精力说话了,而且,我好像非常想,就自己这么躺着看天。

  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仰望天空。天的蓝,云的白,风儿轻轻地吹动……多少事情就像天上一堆一堆飘去的云,从心底涌现,飘飘荡荡飞浮而去。心静静的,不起伏,也不牵动。这也是辟谷的一种反应吗?我不知道。心,太平静了,真的像镜子,只是反射天空,自己什么也没有。我着意去挑选平时会非常刺激我的一些记忆,但是,那些曾经让我不得安宁的事情,让我难以忘记的人,都变得平稳而亲切--无情一点说,都变得像飘浮而过的白云,似乎可以有他们,也可以无他们,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就是云朵从眼前的掠过,然后又是沉静的蓝天,又是下一朵云。小心脏也不再擂鼓,自己一下一下平和地跳动着,像是告诉我,世界,所有,只是我的感觉。一切的客观都是因为主观。于是我稍稍联想了一下,总结了一下:激动,可能不是因为哪个事情、哪个人而激动,是因为我自己的心激动了;我悲观,不是因为那个人,那个事情很悲观,而是我的心感觉悲观了……如果我的心健康平稳地跳动,这个世界就是健康而平稳的;我快乐,这个世界就会是快乐的。











  我体味着我从来没有去仔细想过的这些事情,就像我大睁着眼睛看我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看过的天空。天空像印到了我的心里,心里的往事像正在天空上飘过的云。我平静得居然连感激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平静,平静,已经全面吞食掉我的平静……

  这算是辟谷的心灵收获吗?我不能够肯定。从中午,经过下午,我一直躺到太阳偏西。从草地的这一头,到那一头,根据太阳的移动,选择有阳光的地方。

  但是有一点能够肯定:我这个很容易激动的人,从来没有这么的宁静,这么的心境平和过……

  在我躺在草地上,从这头,挪到那头的间歇,道长也时而过来看一眼,微笑着留下"很好"、"排毒很快",诸如此般的话,转眼又消失。

  大地,稳稳地、厚实地托着我,让我体味从来没有过的依靠。仿佛有力量从大地的深处缓缓而出,无言地、不断在注入我的体内。天空,高远而慈爱地俯身在我睁眼就看到的上方,无限无限的宽容,无限无限的慈悲,它允许着一切的都在发生,安慰这一切都这样发生。真的是天地无私,当我们无奈之中只有托付的时候,天地全盘接受,我们小小、有限的身体,由此依靠到那么坚实而无限的信赖、依靠。非人力可以比拟,非人可以参照。自然得就似春风一度,万叶含苞,细雨潇潇,生命滋润。踏实,自然,"必然"到感激之心都无处生长,只需要去接受,只需要去完全的依靠……也许非遭遇极限,就难以体味天地这样的宽厚,无私?也许是只有遭遇了极限,我们才真正地有可能做到放下小小的自己,托付天地,依靠天地,感受到天与地?

  我那极端难受和无比幸福的几个小时,与天地共存。那样的感受,在辟谷结束之后,再难以完全地感受到。有可能是小小的我,混迹于世俗,又糊里糊涂地以世间喜怒哀乐之准则,霸占了我的心灵……

  太阳偏西的时候,常月在草地一侧找到了我。她笑嘻嘻看着我,说接了半天的地气了,现在要接受治疗了。将我弄到治疗室。

  躺在治疗室的小床上,感受立刻就变了。我才知道,再舒服的床,都是不能够与大地相比拟的,再大的情怀,都是不能够与天空的慈悲相比拟的。当时那种强烈的不对称感,就像……我失去了比喻。

  常月站在我面前。以她,一个有限的人,开始她全力以赴地、尽心地对我治疗。我瞬间感受到了,她的全部、她的善良、她的尽己所有。心底的感激,似潮般的涌动。人与人,有感激,有七情,而人与天地,居然连感激之情都生不出来--天地不让你滋生,无情无欲,只有接受和坦荡。那是多大的情与义啊……

  常月闭目,运气。顷刻,来自她双手间的那团热气,又钻入了我的腹间。我的身体,像放入到了一团温水里面,在小小的治疗床上,舒展开来……

  也许二十分钟,也许半个小时?我感觉到腹部的那团热气离开了。睁开眼睛,看见常月正在摆弄电线。

  常月:"今天开始用电帮你疏通经络了。你不会怕吧?"

  我想起道长用电线给我们检查身体。还是有点怕的,我可笑地疑虑:

  "你们都能够控制电吗?会不会控制不住了?"

  常月笑:"不会的,你不用担心。"

  她将电线插到墙上的插座,然后地线火线,我捏一头,她捏一头。紧张和害怕依然在,但是,在接通电的瞬间之后,恐惧还没有成型就消散了。她和道长一样,可以根据我皮肤的刺痛感,通过意念改变电流的大小。我说"强了……好,可以,就这样……"的瞬间,电流通过她的手指,好像能够听懂我的话语,从强烈的刺激,到微弱的温热。十分神奇。

  她的食指在我胃部缓缓地滑动。我能够清晰地听到她食指与我的皮肤接触、画着圈圈时,电流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为什么从这里开始?"

  常月:"你不是吐了一天吗?你的胃有问题。然后我们治疗头部……"

  很快,我睡着了……

  从治疗室出来,天色已经灰蒙。我有点遗憾地看一眼天空,天空还在,蓝天却去了地球那一端了。好在周而复始,明天就会回来。

  经过治疗,我又可以正常地走路了。在小门厅遇到道长。道长仔细看我一眼:"感觉怎么样?"

  我微笑,点头,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我想起中午他过去草地上看我的时候我问他,"我会不会死掉?"内心羞愧……

  道长笑:"不害怕了吧?你就是在进行自我的调整。我们身体自身都有能力来治疗我们自己,前提是一定要有一个身体的好的内环境。你们现在就是在清理,创造出一个好的身体环境,给身体一个全面排毒的机会。"

  我:"那是排山倒海啊……"

  道长:"是啊,使用了几十年的身体了,从来没有全面清洁过。排毒是个重要的事情,这是最近来被大家熟识、了解的话题,现在有很多商业活动,广告,也都有关排毒的,像水疗法,灌肠排毒,养颜,清肠,都讲排毒,好像全世界掀起了一个排毒的浪潮。而辟谷,是最古老、全面而彻底的方法。而且不损害身体。"

  我没有去餐厅。闻到饭菜的香味,还有恶心的感觉。可能我的胃是有问题。但是不呕吐了。所有辟谷的人都去了餐厅,这也是道长要求的,可能是接受意志的锤炼?我不知道。我回房间练了辟谷功。好像精力又好一些。

  草地上又集聚了所有的仙友们。只有道长不在。据说是山下绍龙观有事,道长今晚在那儿。

  生的伟大看着我,笑:"你好像好多了!是不是偷吃东西了!"

  我也笑:"你怎么知道!刚偷吃了晚饭!"#p#分页标题#e#

  生的伟大哈哈:"我就知道!刚才无话不说就偷吃我们的东西!"

  我好奇:"他已经不能够随便吃东西了吗?他偷吃的是什么?"

  三天以前,为了达到辟谷的目的,无话不说自己完全停止了糖尿病的药,"吃死了算",他这样示威给道长看。昨天半夜道长才决定让他今天开始接受治疗,难道就禁食了?

  生的伟大:"他抢我们的带鱼和牛肉吃!哈哈!太猛了……"

  我:"道长说他什么也不能吃了吗?"

  生的伟大:"哪里!在我看来几乎没有控制,还是这么大的一个盘,里面有五个菜!但是他依然不够,依然到我们的桌子上来吃带鱼和牛肉。偷吃很多!"生的伟大笑得不行!

  旁边人也笑:"怎么没有人监督他?你也不管他?"

  生的伟大:"监视有用吗?我们只有改变思路:我要看看道是怎么证道的!"

  "效果还是不错的。我很感激生的伟大袖手旁观。这样他让我觉得很有人的尊严!"无话不说面露得意地出现在我们身边。

  生的伟大哈哈大笑。

  无话不说:"如果连吃饭都要被人管,那就活成一只小动物了!而且,哥们儿三天不吃药了,今儿还来一顿有尊严的晚餐,饭后测试,今天血糖是73。"他自豪地使用了一下牙签,抬了一下眉毛,宣布。

   很惊讶。今天他才是治疗的第一天,没有吃药,还大吃一顿,血糖已经降到73了,而且还是在饭后。

  所有人都和我一样,非常震惊地看着他。再耳染目睹,再亲眼所见,震惊还是不排除在这之外的正常心理反应。

  无话不说:"道在证道。你说的没错。你们的旁观非常有价值。我治疗去了。我重新认识了自己,我发现我比谁都有悟性!这起码是个良性意识。"

  常月呵呵笑着跟随而去。她现在也是无话不说的调理医师。

  我问生的伟大:"现在你相信一点没有?"

  生的伟大耸耸肩:"科学也没有错,就是还很年轻,还在长大。我正在搞清楚科学现在到底有多小!"

  我:"我相信道长说的,我们感知到的这个世界不是一个真相的世界。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只有七色?五味?人的感知是有限的,因为我们只有五官,七窍,两只手两只脚,这些局限了我们的认识。"

  生的伟大:"科学也知道世界不是这个样子。树是无色的,光谱包含了所有的颜色,大部分的树叶因为唯独不能吸收绿色所以将绿色反射了出来,成了绿树。像天空、空气也是五色的,但是因为海是蓝色的,天空反射了海的蓝色成了蓝。还有我们听到的声音,声音是全频率的,但是我们的耳朵只能够接受到其中的一点点,比这'一点点'高的叫超声波,比这'一点点'低的叫次音波,那些声音我们都听不到。光也是全频率的,但是我们的眼睛只能够看到其中的一部分,比这一部分频率低的叫红外线--因为红色是我们能够接收到的颜色里面频率最低的;比这一部分高的叫紫外线,因为赤橙黄绿青蓝紫,高过紫以外的光--紫外线我们看不到了的。科学也在证实我们看到的世界并不是世界的本相。"

  我无语。辟谷期间大脑经受清理,虽然感受能力很强烈,思维能力却很低弱。我明知心里有话要说,却哑口在那,接不上。

  一人:"科学只找到现象,但是没有找到本质。不但是光和声音,我们也被速度遮挡住了,太快速和太慢速都遮挡我们了解另一些事实的真相。"

  是的,如果有一列火车在眼前经过,我们完全看不清火车里面的人和物,那比火车快得多的存在从我们眼前经过呢?可能我们连这样的'火车'本身都看不见。或者我们自己就是比"火车"快得多的生命呢?那我们就是比较高级的生命了,像我们在火车上看速度相对慢的车窗外,我们还是看得清一些情景的,除非车外的东西距离车窗太近。我们生命的呈现也许,确实是被限定在一种速度里面。我们人所处、所适应的速度,是与我们感觉到的时间有关系的,时间与速度所构成的空间,就像一面坚硬又厚重的墙,将我们挡在我们习惯的视觉和知觉里面。而修炼,我猜想是经过修炼途径可以略微地穿透这种厚重的遮挡,看到一点真相……

  我的思绪"语无伦次"地倒腾起来,翩跹起来……

  生的伟大:"我这样想,你们经过修炼参透,我来经过科学参透。但是我跟你说,如果现在全世界人都在修炼,而只有一小部分人在尝试科学,飞机只有几个人知道,然后我们把人引导到飞机上,让飞机起飞,一个小时后到了他们需要走三个月或者更长时间的地方,这样的震撼不亚于你们现在听到道长说的这些话的震撼……"

  我:"技术的震撼与心灵的震撼不是一回事。"

  另一人:"我们并没有被道长的术震撼,如果道长有震撼我们的术,我相信也不会比科学告诉我们宇宙、地球、海洋这些知识有震撼力。"

  生的伟大:"好吧,你通过辟谷寻找知识和真相,我通过你们的辟谷寻找科学的依据。"

  这一晚是中秋节。道长有不少朋友和事情要应酬,估计回来不会早。我们自己坐在月光下聊天,吃小茶几上的零食、月饼、水果,唯有辟谷的人做月下神仙,除白水,任何不沾。因为没有道长参加,才过9点,大家就零零散散地散了。我居然有了想看书的念头。真是好兆头。

  这一天的最后一个程序:我站到了磅秤上,51公斤。比昨天又轻了三斤。











   辟谷第三天。感觉开始好起来。

  昨天前天,身体仿佛经历了夏季的台风,虽然四处还是一片风过后的狼藉,但是那"吓人的风"没有了,过去了,风平浪静了。真是一个大好的兆头,原以为那种糟糕的情景会持续很久……

  早晨起床后照例地冲洗冷水澡。这个"洗冷水澡"的口令让我害怕,9月中旬的山上,晚上白天都需要穿毛衣了,但是,居然如道长所说,辟谷期间洗冷水澡并不会觉得冷。这难道也可以归属于心理作用吗?心理一作用就可以改变皮肤对冷水的感觉?这个"不冷"的感觉还可以持续这么多天?

  然后练三套功。然后去三楼的小露台洗衣服。两天的衣服没有洗了,昨天还在地上东倒西歪,今天又和没事人一样了。这种变化真奇怪。洗完的衣服晾满了一条绳,相当有成就感。

  之后居然又在一楼的饭厅打了一会儿乒乓球。道长说要多运动。

  真是感觉好多了。然后又坐到门口的草地上,继续看天,看飘过的云,看山顶被杂草掩映了的轩辕黄帝的山洞,看门口排着队"嘎嘎"走过的鸭子。不由自主长久长久地看,好像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看到过的。

  为这次辟谷准备,我带来了一箱子的书和电影碟片。原来心想,这漫长的,很可能无所事事的15天啊,神仙一样的日子不就是不为柴米油盐所累--连吃饭的一日三餐都取消了,天天就剩下看书、看碟的逍遥了。居然,既不想看书,也不想看电影。只是想就这么待着,看天看云看山看水看小草。我这么老远背来的书和碟片,好像是多余了。

  中午做午饭功的时候,几天来一直干涩的嘴里,从舌根下面涌出了凉丝丝的唾液!下午和大家做导引术的时候,右耳出现很重的耳鸣,像游泳的时候耳朵进了水,轰鸣着,将世间的声音隔阂得遥远。这样子持续了有十多分钟。

  下午三点常月给我做调理。依然是用220伏的电,我拿地线她拿火线。今天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彻底不害怕了,不会再有"会不会控制不好触电"这样的可怕担忧。

  但是在治疗中我还是很好奇地问了常月:

  "常月,我们说话,会妨碍治疗吗?"

  常月:"不会的。"

  我:"你会不会因为说话走神,对220伏失控了呢?会不会万一出现危险?"

  常月笑着摇头:"不会的,我控制着。"

  我:"你用什么控制呢?用念头就能够控制?"

  常月:"用意识。平时我们练功,就是训练对于意识的把握控制,就是意念力。"

  我琢磨。

  我:"我们也能够有吗?"

  常月:"经过修炼能够有,而平时我们只是简单的思想,没有力,也没有作用。"

  我:"通过修炼,也就是练功,可以让思想产生力?"

  常月:"是。思维是可以产生力量的。这个力量就可以帮助我们控制电,在我们功的作用下根据你们的情况,疏导你们的身体。你有不同的轻重感觉。"

  我:"有。不过电可以这样被人的意念控制,这太不可思议了!"

  常月:"如果你们修炼到一定状况,在正确的方法指导下也是可以的。任何人都是可以练成的。但是--"常月呵呵笑起来:"你们千万不要自己去试啊,电远不是你们知道的、了解的那样。"

  我:"现在医院也有很多可以控制电流的治疗仪器,是一个道理吗?"

  常月:"基本是。机器调整到低压的时候,人人都可以来操作,帮助治疗,但是效果就不会像我们手拿电线、靠人的意志控制这么好。我们与机器的不同是我们用人的意念。"

   我:"同样是电,为什么用机器效果就没有用人的控制好呢?导入到身体里面,不都是一样吗?"

  常月:"不一样的,因为人是有思维、有意识、有感情的……"

  这让我奇异地联想到机器包的饺子,和自己家人手包饺子味道的不同。一切机器成批量生产的食品,与家里、店里手工制作食品的不同。滋味的不同,微妙,却明确,仿佛人的情感本身就能够直接调味……

  常月:"当我和你们接触,电产生回路的时候,我们就像一条河流,你的生命信息和我的生命信息交融到了一起,通过这根电线,汇合成一个循环往复、流动着的水流一般的状态,我的生命信息就进入了你的身体,你的生命信息呢进入了我的身体。因为我经常锻炼,所以在我意念的调控之下,我的健康,或者是一种良性的信息就进入了你们的身体。这就是我们的调理、治疗。而机器做不到这样。机器没有感情啊。"

  是的。还有,必须建立在这样治疗之中的信任。

  我:"你说的生命信息,具体地说是什么?"

  常月:"可以理解为一种良性的能量。我们是相信万物都是能够相通的,因为我们知道万物都有气,有信息。那气是什么呢?就是一种能量。"

  我:"事实上,我并没有生病,只是因为没有吃东西,没有力气。你给我进行的调理,它的目的和作用是什么呢?"

  常月:"我在帮助扶持你身体自己的力量。也许应该这样来看,无论是平时你们看的西医,吃的药,或者我们现在这样的调理,它都是一个外因,它的作用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调动我们体内自身的免疫能力;依照我们的说法就是调动我们的潜能。因为人体本身都有自我调节的功能,它是一个非常精密的仪器,它有自我恢复健康的功能,但是这种功能被我们后天的生活习气,或者说是后天形成的观念、认为等等所掩盖。我们平时的药物,西医打针等等,实际也是为了促使身体自己恢复健康,只是那种方法比较粗暴而已。像我们现在的这种补气、发功的方法,不对你们的身体强行干预,是让你们的身体在放松的同时,协助你们把身体内在的潜能调动出来。唤醒你们内在的生命潜力。"

  我:"也根本不用通过我的意识?因为你让我睡着都行?"

  常月:"对,不用。因为你们主观的意识有时候会起相反的作用。你们的任何一点怀疑,思虑,在这个时候都有可能成为阻碍。人的意识是相当厉害的,你们不了解罢了。所以睡着最好。你们并不了解你们的身体。我给无话不说治疗的时候他也问我,为什么不用他加意念?"

  我呵呵笑起来。我了解无话不说的那股劲头。很多时候他都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哪怕得了糖尿病,他还想动用自己的意念呢!

  我:"他要是用意念帮你,可能你就控制不了电压了吧?"

  常月笑:"那倒不会。我和无话不说讲,在治疗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想法,你现在还没法接受,你认为的东西很可能本身就是障碍。人的内心都是很顽强的,尤其当这个人认定了一些什么的时候,它都不用你的心去使劲,它自己就是阻力。所以在你们睡着之后你们的主观意识也完全沉睡了,你的内心没有一股力量在抵抗了,我们的方法就是利用你的潜能完全在我的治疗下和我的能量融为一体,你就在我的意念的引导下让你的潜能发挥作用,让你逐渐恢复健康。"

  太神了。人的意识还有这样帮倒忙的时候。我想象头脑的入睡,身体依靠本能协助外力(功力)自我调整的微妙。也许就是像蓝天飘过白云,大地长出小草这么的朴实而简单乃至平常。而人力,比如说思维的结果,就是弄出了花园,假山假水(人工循环水),甚至更为可怕的塑料花草……自然不尽在天空风雨山野,也在我们人身体本身。我们能够知晓多少呢?

   我:"有多少时候人的思维和认识,与对于自己身体的帮助,反而是妨碍的?"

  常月笑:"我觉得是太多时候了。当一个人自以为是的时候,面对自己常识之外的东西内心有疑问、有抵制的时候,基本都是。你看动物都有生命自我调整的能力,它们没有医生给他们看病,但是它们生了病之后它们知道怎么做。"

  是。没有听说哪一位野生动物癌症而死,或者……也许可能有,我们不知道?但是总没有像人类的恶性疾病,几个人中就有一例的那么普遍。

  我:"人生存状况表面的繁荣、现代化,实则每况愈下--如果真的好,人的寿命,健康状况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是不是与受到后天知识,观念的影响有很大关系?"

  常月:"我自己觉得就与我们的身体,健康有着直接关系的医学,我们后天接触的观念与知识,与实际、本质的,已经有很大的方向性偏离。"

  我:"很多人不喜欢西医。但是西医也是解决了很多实际问题的。你的认为呢?"

  常月:"医学,包括中医和西医的各个学科,临床的建立和药物学等等,它当然有好的一面,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它们又是粗暴地干预了我们身体本身的潜能。西医最大的不好是它建立了人错误面对自己身体的概念。其实有很多生活中的现象被我们忽视了。为什么农村的孩子普遍来说都比城里的孩子健康?简单说,就是因为很多小事他们不在乎。农村的孩子也在乎不起,这反而帮了他们了。还有一些贫困地区的人,比方说住在山里的人,他们因为没有条件常常去医院,吃药,反而普遍的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毛病。长寿的人也多在那些地方。而住在城里的人呢,太有条件去医院,看医生了,体质反而不行了。"

  我:"你是说我们对自己的身体太大惊小怪了?"

  常月:"对,太在意了。当我们的身体正准备自我调节的时候,那种外来的干预就过早地把天生的一种自我免疫、自我调整恢复的功能扼杀了,让它陷入了沉睡。"

  我知道。比如说感冒。感冒在很大程度上是帮助身体自我调节,完善自我功能的。一个连感冒都不常有的人,轻易就会为一个病症击垮。生活中的实例比比皆是。

  我:"那我们已经被扼杀,或者沉睡了那么久的自我调节、免疫能力,在你们这里短短的几天,能够得到唤醒和恢复吗?"

  常月:"所以你们要放松。'相信'是一种放松,睡觉也是一种放松--能够在别人,尤其在一个几乎陌生的人面前睡着,内心绝对是很彻底的放松。我们给你们治疗的时候总是和你们说放松,如果你们不懂放松,那就睡着,最简单了。在这段时间内,你们的潜能在我的调整下会发生作用。"

  我:"如果我们没有放松,依旧有疑虑,有对抗,或者是假意睡着,实则观察你的所作所为,心里嘀嘀咕咕,你会有感觉吗?"

  常月笑:"有啊。在我给你们做调理的时候,你们的身体和我是有联系的,如果依照我的要求,从心理上是配合的,我会感觉到一种柔和、舒畅和浑然一体。如果你们心里不相信,或者有对抗,哪怕你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也闭着眼睛假装睡着,我也是感觉得到的,我的心情就会无端地烦躁起来。其实这种不协调的感觉你们也都会有的,一般生活中都会出现,内心突然烦躁,心理状态失调。那样,我就会始终进不了状态,手上也没有什么感觉。人的气息是相通的。"

  我:"给我治疗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常月:"挺好的,很柔和的感觉。"

  像常月说的一样,我心里也很柔和,很舒坦,像春天站在树林,田野,内心通畅而芳香。我们气脉相合。

  常月给我做着调理,正聊着身体的配合与感受,推门进来一个女孩。同样端庄秀美,高高个子,同样挽着头发。

  常月:"这是我妹妹。常止。"

   我惊讶地看着与常月同样秀美的妹妹:"是四川大学读书的妹妹吗?"

  妹妹笑了:"现在已经不是了。原先四川师范大学教育系。现在在这里读道学院了!"

  妹妹接过了我手里的电线:"我来帮你。"

  于是,妹妹拿着电线,姐姐常月继续用电疏通我的经络。

  我再次疑问:"我们这样聊天会有妨碍吗?会不会影响调理的效果?"

  常月笑:"不会。这样聊天是很放松的。"

  那我就继续聊。我好奇这个漂亮的妹妹:

  "放弃四川师范大学要有很大的决心啊,没有后悔吗?"

  妹妹:"不会后悔。也是缘分。我看我姐姐这样选择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理解,我是来劝她回去城市的。"常止笑:"但是来到这里,见到道长之后,我完全清楚我这一生应该做什么了。"

  我调侃:"当时觉悟就这么高啊……"

  常止:"也不是。当时我还没有现在这样比较清晰和深刻的理解,也没有什么修炼的目标,只是觉得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也很符合自己,而且确实能够给自己带来切身的好处,也能够给周围的人带来好处。目标是现在才明确了的,想要找一些生命的答案。老师教我们很多。"

  我:"老师?"

  常月:"就是道长。"

  我:"你刚才说现在在道学院学习了?学哪些课程呢?"

  妹妹:"老师创办了道学院,就在下面啊,还在建设,不过我们已经开始学习了,有电脑课,有经文课,还有做法事的课程。"机灵的常止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一般的法事,像祈福,度亡--超度死亡的,这些。还有早晚课的一些唱诵。"

  我:"这些课程都是道长给你们讲课吗?"

  常月:"不完全是,请来了一些有经验的老师和道长。像这几天学的做法事,请的是上海的一个老道长。教我们做法事之前的吃斋,沐浴熏香,保持自己的身心洁净的状态。还有特有的符咒……"

  我想了一想。决定用最直白、最八卦的方式提问我心里长久的疑问:

  "你们觉得,真的有阴间,有魂,有鬼吗?"

  妹妹非常平淡地:"嗯,我们当然认为有。"

  我:"是你们认为有,还是你们经历过有?"

  妹妹:"经过一段时间练功之后,你可以看到的。一些魂灵之类的东西,都可以看到,也可以感觉到。"

  我不依不饶:"你看到过吗?"

  妹妹:"我的功力还不能够看到,但是我感觉到过,有。"

  我:"感觉,那就很难说了。什么感觉呢?"

   常月笑:"你现在接受治疗的感觉怎么样?感觉是很重要的体验,不是很难说的。"

  妹妹:"我感觉到'有'的时候,是一种很阴森的感觉,突然之间的会有,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我想起北京的一个朋友不久前和我讲到的他的一些经历。真是奇特的,但是就像辟谷,除非我自己也经历了,否则,还是有帮闲"宣传迷信"的嫌疑呵……有一点我坚信:世界之大,人类绝非唯一灵性的主宰。)

  我:"有恐惧感吗?"

  妹妹:"恐惧倒没有。事实上我们觉得它们和人……跟它们相处与和人相处是一样的,它根本就妨碍不到你,你也妨碍不到它,人所有的恐惧感是因为不了解它,以为它会伤害到人。"

  我:"那'它'会有感觉吗?感觉到我们人的存在?"

  妹妹:"应该会感觉到。像我们跟一些动物,还有和一些植物相处,虽然我们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但是彼此有语言之外的交流,有时可以觉得彼此心是相通的。喜欢植物、会种花的人,还有喜欢动物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所以我觉得,它们能够感觉到。"

  我无语。这样的沟通,只能是因人而异了。说多了,可能都是属于"迷信"范畴了……

  常月:"我们还学一些道教的经典,一些理论上的课程,还有一些现代的课程,还有武术。老师要求我们首先应该了解道教的各种各样的经典,自我有一个提升。"

  我:"这些课程对你来说,你喜欢吗?喜欢学习这些东西吗?还是像任何的一门学科,在学习的时候也会难免枯燥,心里产生烦躁?"

  妹妹:"喜欢的。否则我不会离开自己原来大学的专业到这里来。不过在学不会的时候也会烦躁。"

  我:"比你在师范学院学习的时候兴趣还浓?"

  妹妹:"当然是在这儿的兴趣浓。因为在一般的学校学习,常常会产生一种'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到哪里去用'的疑惑。真的,这样的疑惑常常有,学些没有用的东西,反正我这么觉得。"

  妹妹边说边笑。

  我:"很多人会反对你这么说的,学的东西怎么会没有用……"

  妹妹笑:"你不了解。我们学的课程我觉得不太……不太实际吧。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这里学到的东西,对自身的认识是一个提高,这个是非常明确的。而且我自己在修炼,被自己认识到的东西必须要说得出来讲得清楚别人才明白,所以学习这些我很有兴趣,有劲头。"

  与昨天相反,今天太阳偏西了,我才又重新回到草地。

  小草地上很热闹,生的伟大刚刚从重庆机场接来北京朋友,有大知识分子人马座,一心来辟谷的小男,他的朋友亚女、小洁等等。道长坐在他们中间,正像任何时候一样滔滔不绝……

  道长:"……在古时候,一个老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多半是寿终正寝。比如在室外晒个太阳,在阳光下看本书的时候,合上眼睛,很幸福安详地就过去了。这是我们中国的古人告别人世的方法,追求的是无疾而终。但是我们现在的人呢?有多少人能够寿终正寝?又有几个老人可以做到这样体面、安详地告别人世的?"

  我找把椅子坐下,跟大家打个招呼。

  道长:"大多数人在我们的这个时代,告别我们这个世界的时候,胸口都绑有心脏监测仪,很多管子从不同的地方插入了身体。为什么?因为我们不是洁净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身体充满了毒素。一千多年前,我们道教的祖师吕洞宾就在他的著作中提到了,'欲要长生,腹中常清,欲要不死,肠无渣子'。从前古人都是自己修炼,现在没辙的时候,逼急了的时候,我们就把修炼的一些手段当作治疗暂用了。这就是你没看到的他们几位的辟谷。其根本目的,帮助提升生命质量的同时,迅速让身体排毒。"

  原来道长是在答惑解疑。大家用眼睛看我们几个正瘦骨嶙峋着的辟谷者。眼睛里面都是好奇。

  道长:"很少人能够意识到,我们人越来越地生活在毒素里面。全世界的人都面临'排毒'这个事实,排毒在短短的二三十年成为世界主导性的一个驱除疾病的方法。"

  大知识分子人马座:"现在出现的水疗法,还有灌肠这些,是不是也是排毒?"

  









 道长:"是的,水疗法,灌肠,也是一种排毒的方法,但是有局限性,它排出的只是局部的,比如肠部的毒素。我们的肠子如果拉出来有十几米远,在我们体内有皱折,里面沉积了很多的毒素。而我们的辟谷,驱除的是整体生命的毒素,沉积在我们整个身体,生命里面的毒素,既有我们身体方面的,还有思想方面的,包括代谢毒素、食物毒素、药物毒素等等。"

  小男:"就这15天,或者21天的,就行了吗?"

  道长:"需要通过三年的整体辟谷,才基本能够把身体的毒素全部清除干净。以后每一年只需要很短的三天、五天时间辟一次谷,因为在我们的体内已经没有沉积了。"

  大家开始询问我们辟谷者的感受。小男、亚女他们,对几日不见,我竟瘦成这样大感兴趣,一时问题呈排山倒海状。我拣出一二:

  亚女:"……你饿吗?"

  我回忆。说实话这两天还真的没有心思,没有时间去想过这个问题……

  道长笑,代为回答:"饿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很快会馋,等她的身体略微适应一下之后。"

  人马座笑,双眼露出锋利的光芒:"真的什么也没有吃?半夜没有偷吃?"

  胖子:"你这种境界的提问,让我们都没法回答……"

  小男指着我:"道长,她都这么瘦了,这些天还会瘦吗?"

  道长:"还会。要瘦到一定的程度。"

  像已经辟了半个月谷亚女:"那像我本来就这么瘦的,再辟谷,我都没了……(笑)就剩骨架了吧……"

  道长:"像你特别瘦的,也是身体的系统有问题,通过辟谷的调整,应该还会胖一点回来。"

  我和道长说了下午练功时候耳鸣得厉害,挺吓人得,持续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道长:"你有中耳炎吧?"

  我恍然想起来:"哦,好像我小时候得过,不是太严重,我都忘了!"

  道长:"你看你自己都忘了,但是你的身体没有忘记,是你的真气一直在攻击你曾经有问题的地方。我和你们说过,辟谷期间你们的真气是非常旺盛的,它自己会冲击原来有病的以及潜伏有病的地方。现在你们身体的真气能够把之前形成的疾患逐步都瓦解掉--所谓的癌症是要沉积很多潜伏的因素才能形成,现在在你们的身体里,它就没有机会去形成一个大的隐患了。"

  内向的小洁:"道长,他们不饿只是感觉,还是真是身体不需要食物了?但是,身体的需要是不随感觉的,身体会损害吗?"

  道长:"他们正在做的这个辟谷功,全名叫'服气辟谷',服就是吃,气是指我们的能量,是'服气而辟谷'。我们通过开顶,通过功法,达到一个效果,这个效果就包括胃酸的不分泌。但是身体的新陈代谢并没有停止下来。在服气辟谷期间,我们的身体是有能量来源的。南华真人在他的《南华经》里面写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中的'吸风饮露',就是采集能量。在我们生命的过程中,最早获得能量的渠道,绝对不是像我们现在这样靠单一的吃饭的方式来获得,它是靠多种渠道来完成的。比如我们吃的蔬菜,还原回去它无非就是阳光啊,水啊,土啊的一些化合物而已,它是通过光合作用而产生出来的,我们的辟谷期间的采气,就类似于一种光合作用。人吃饭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能量,而这种能量的获得在我们的身体,是通过胃的消化来完成的。"

  生的伟大:"人还不够先进。植物只需要光合作用就可以活很久了。"

  道长笑:"植物获得能量的方式表面上只是光和水分--其实宇宙散布有很多能量。我们把人体看作是这个宇宙中出现的一个最高级的细胞,最智慧的一个细胞--插一句话,全息理论终于得出我们人的'每一个细胞记载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基因,同时也记载了将近五十亿年生命进化的过程',与我们的道文化又殊途同归了。好,宇宙散布有很多的能量,而我们人体是整个宇宙出现的一个最高级的细胞。那么,实际维持我们人的生命,是不一定要通过吃东西来完成的。通过辟谷,我们还原到生命最基本形态上去:采集能量。这就是辟谷的人为什么不饿,因为我们的生命还是有能量在支撑。生命其实就在于能量的支撑,有了能量才能完成新陈代谢的最基本的运动。"

  月亮出来了。虽然天色还未黑,虽然我们还依然被笼罩在这个洁净明朗的黄昏之中,但是这个相对夜晚来说还没有成熟的、年轻的月亮,泛着让人喜爱、羡慕的红红的混沌色,静静悬浮在天边,等候升起。

  道长:"今夜又是皓月当空。光能、磁能、电能、波能,充斥在我们的宇宙中,密不可分,还有波和波群,就在我们的体内和体外,四处蔓延。在这一切之中,能量无处不在。我们通过发功和采气的方式,来获得能量,滋生我们生命的能量。"

  小男在北京的时候就和道长反复电话商议,见面相求了,说好了这次与我们一起辟谷。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辟谷开顶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开呢?生的伟大说是用榔头和锤子开顶?"

  大家惊讶地看着道长。

  胖子笑:"尽胡说了……什么榔头锤子,用咒语打开。"

  小男脸上的表情转变为惊讶:"用咒语?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真的有咒语吗?我一直以为咒语是一种神话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通过咒语打开天门?"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头顶:"这儿的骨头多硬啊,依照你的说法,就靠哇啦哇啦的几句话,头盖骨可以可以裂开了?"

  大家--尤其是新从北京来的朋友,都期待地看着道长。

  道长:"对,是咒语。特殊的咒语,就会影响身体特殊的部位。这个咒语还不仅与你的头盖骨相关,以后你接触多了就知道了。"

  人马座完全以一种"I can not believe……"(不能相信)的表情:"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用语言能够打开头顶?"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聪明绝顶"……

  道长笑:"看看,这还当着我的面,一个意思已经被说走样了。咒语主要是利用一种特殊字的发音,用声音,冲开我们的中脉。呵呵,不是'用语言打开头顶'。简单地说,开顶就是通过咒语。"

  小男喃喃自语坐在那儿晃悠:"用咒语冲开?"

  道长:"咒语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那是一种你们根本不了解的力量……"

  人马座笑看四周:"失传了……"

  大家纷纷央求:"给我们说说,怎么一种力量……"

  道长笑:"可见我们世俗的好奇心,说明我们对于自己的一种特殊文化、对于我们祖先并不了解。咒语在曾经、在古老的过去和现在非常小或者说非常偏远的一个范围内,是一种非常日常的知识……"

  生的伟大:"对不起道长,打断一下,咒语不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意思吗?在我们一直的认为里面,好像咒语总是要咒什么人和事,是一种贬义……"

  道长:"咒语是一种客观现象的描述,它平平等等的,没有好和坏。认为咒语是贬义,是现代人的一个误区……"

  小男:"不是吧,人们因为恨一个人,就会说'我诅咒你'……"小男说得声情并茂,自己笑起来。

  道长:"当然,当人们在咒前加一个'诅'的话,那它就坏了。但是古人是很少用诅咒的,为什么要这么发狠地去恨一个人呢……"

  无话不说:"道教的咒语和贬义没有关系吧?咒语里面有诅咒吗?"

  道长点头:"咒语里面包含有诅咒。坏的咒语加诅,就有诅咒了,不良信息的加入,对生命体是有不好影响的……"

  是的,我看过的那本书,记录了日本科学家做的关于水的实验,就有各种信息与水沟通之后水的变幻。如果对水祝愿,拍摄出来的水分子就美丽无比;如果对水用了很恶毒的、诅咒它的语言,甚至只是念头,这样的信息会让水的分子非常丑陋,还有一种一筹莫展的彷徨感;如果用一些忧伤的音乐或者伤心的意念,水分子的结构是破碎的……

  道长:"世界中存在很多种的力量。或者说力量的表达式是各种各样的。我们把这种种的力量叫做各种各样的能。其中,声就有声能,是声音的能量。这个声能是和我们的身体有对应关系的,因为我们人是小宇宙啊,如果用宇宙全息的概念来说的话,我们人就是整个大宇宙的一个缩影,任何的一个波,都会和我们发生作用,会使我们的身体发生一些特殊的感应,这些感应会影响我们的生命体。"

  小男笑:"哦,难怪,有的人说话仅仅是声音就让人舒服;有的不管说什么,一出声就让人不舒服……"

  亚女:"两回事,那是性格冲突……"

  小男:"一回事,声音的频率不对,道长不是说了,这个声音的波使我们身体对应的部位产生了不愉快的反应,而我们自己无法辨别,只觉得不舒服……"

  道长笑,未置可否。

  道长:"我们中国的道文化正是利用了这个原理,发展,或者说采集了各种各样的与宇宙元音相通的音频,通过咒文的诵读,配合数、印、符的应用,达到启动生命能量的作用。这就叫密咒。那是中华民族很古老也是人类很未来的一种科学。只是还没有被我们现在的人完全认识到。"

  亚女:"咒语不是一种迷信呐?"

  生的伟大笑:"我们来了这里才知道,我们平时生活中用得最多的概念,是'迷信'。这个词可以得奖了,最普及概念奖……"

  道长:"很多人都会认为咒语是迷信。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也有很多人认为咒语是很不好的,好像'咒'已经与一切的贬义联系到了一起,这是更大的一种文化偏见,也是因为不了解。因为我们现在唯一与咒相关的词,是'诅咒'。"

  无话不说突然道:"说'去死'算不算诅咒?"

  大家笑。

  道长也笑:"咒语是什么呢?简单来说就是身体特殊部位对一种声音的感应。辟谷给你们开顶的咒语,实际上也是同时对应了你们身体的各个重要部位,用一种声音将他们护卫住。精通咒语的人,只要念咒语就能够治病,用声音改变身体某个部位的病症。这是很高深的一门学问。"

  人马座:"有的时候,一种几近消失的文化现象,因为隔绝的时代遥远了,在追述的时候会有文学描绘的倾向。这个在武侠小说里面体现得最为具体了……"

  道长笑:"是吗?其实这个咒语的现象并没有完全消失,甚至还在被普遍地使用,只是时光使得这个文化现象的范畴变狭、变小了,人们即使在频频使用它的时候,也不问究竟,忘记根源了。"

  小男充满好奇:"还有吗?我们生活中常常还在使用的咒语?"

  道长:"说个简单的例子,在中国也好,在西方国家也好,刚刚出生的婴儿想让他撒尿,我们都会发出那个'嘘嘘'的音。小孩刚来到这个世界,连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也没人跟他们说这个音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听到这个音,不管是我们中国的、东方的婴儿,还是西方的、非洲的婴儿,他们都会自然排尿。为什么?因为这个音就和肾脏有关系,和膀胱也有关系。再说个例子,拿破仑的军队在桥上行军的时候因为同步,把桥给震垮了,也是因为有同频声音的震动。还有,我们弹琴,有时候墙上挂着的六弦琴就会发出鸣响……物理学把所有这些现象,都叫做同频共振。咒语就是一个简单意义上的同频共振。当我一旦找到你身体中的频率,然后我用我的频率来影响你,就会影响到你的生命状态,甚至改变你的身体机能。"

  众人哑口。又是一座隐秘千年、岁月覆盖的桥梁,将中国人古老的、近百年来我们自己都不大相识了的"咒语",与现代物理科学"同频共振"的理论轻轻地联系到了一起。我看见"岁月"这座桥梁古老而优美的漫长弧度……

  道长:"只要我们注意一下,其实咒语,这种特殊的依靠声音影响身体,甚至命运的现象,并没有远离我们的生活,也没有远离我们生命的过程。只是,我们越来越不了解它,越来越曲解它,但是,它一直都在。"

  小男轻轻点头:"我想起来了,道长,现在很多人改名字,也算是在寻找对自己身体有利的声音频率吧?不管他们自己意识到没有,实则就是这样对不对?"

  道长点头:"说得好。这是依靠特殊的数字,对身体产生不可避免的、特殊的影响。你们说这是迷信吗?这是我们中国古老文化的智慧。这是未来科学的一部分。"

  人马座:"名字不是发出的音与我们的关系?是数字了?"

  道长:"咒语是非常复杂的一门学问,当然换个角度也是非常简单,单纯的一门学问。这要看你的名字该怎么去调,有音的关系,也有隐藏其中数的关系。调改了的名字就是让我们来叫的,我们不断叫,就在不断地、有意无意地增强某个区域的能量,它的暗导力就对你有影响。"

  胖子:"符和咒语,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道长:"符、咒是连通一起的,咒语是通过声波来影响人,符是通过它的形体来影响人,它们都和生命有对应的关系。你说的符,如果我们通过特殊的方式来书写它,它对我们体内的气路,就有非常直接的感应,会影响我们身体的气路。符和咒是一样的原理。"

  胖子:"在旧小说里看到,写一道符让一个得病的人喝了……"

  道长:"对,这个是我们道教符箓科必修的一种。"

  人马座:"咒语能够治病,你说是因为声音对于身体某个部位的作用,那符呢?符的形状烧成了灰,放水里喝下去,怎么就治病了?"

  道长:"符与身体之间的作用同样是能量和信息。我们把能量蕴藏在我们的符里面,然后通过水--水是易于吸收的--浸透到我们的全身。也有直接吃符的。"

  无话不说:"我说点儿旧话,虽然我现在正在觉悟的过程中。但是,旧有观念还有非常影响我的……"

  生的伟大笑:"你是新有的观念。我们现在说的是旧有的观念,很旧、很有的观念……"

  无话不说:"我们一贯以来--就是说我有生以来,所见,所闻,这些符啊什么的--咒的'同频共振'物理观念我基本接受了,不说了--这都不是愚昧吗?我不能说反科学了,道长反复说了,现代科学很年幼,我拿一个很年幼的概念来质疑四千多岁不合适。但是我可以认为弄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烧了,给人喝灰,那确实是,挺愚昧啊……"

  道长严肃:"也许一点都不愚昧。也许是我们现在的人很愚昧。我们现在的人对宇宙的认识是非常非常有限的。我们现在已经习惯了,认识一个愚昧与否、判定一个愚昧与否,都用你说的那个年幼的小孩儿--我们现代科学来作为基准,包括你刚才认为的愚昧。虽然你不承认,但是你也实际上依据了这个科学的标准。其实现代科学的发展不断有日新月异的变化,它的认识也在不断地超越。显微镜,航天,对人体自身的认知,这些都让科学往前迈进。但是反过来,显微镜的观察,经络存在于人体,人体的磁场,地球的磁场,这些我们中国人在四千七百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的客观,需要科学在四千多年之后的发展来证实,这个值得我们思考。什么是科学?什么不是科学?这个并不是判断我们自身的一个标准。我们人的认知是有限的,人所掌握的科学还在发展,进步,它正在一点一点地认识我们的这个世界。中国道文化对人类有很大的贡献,四大发明中的火药,指南针,与道教有着直接的关系:它们都是在炼丹的过程中发明的。而人体的经络,被德国人称为是第五大发明。现在,你们又谈论到一个并不陌生的领域:咒语与符。我们对自己--我们的身体与生命,对我们身浸其中的文化,究竟了解多少呢?"

  生的伟大夸张地一声叹息:"这就是鱼儿和水的关系。鱼儿就在水中,鱼儿离不开水……"

  道长:"是这个道理。不少人对于道的理解,始终觉得很神秘, 或者是与我们无关,有时又觉得它是一个不可名状的、离我们很远的事情;但是又有很多时候又会认为它是一个智慧的学问。既近又远,很难真正地把握到它。其实道文化融会在一切的中国传统习俗、一切的生活里面。我们说'道在平常日用间',道就在我们喝茶的注水、举杯间,在我们生活的点滴片刻,在我们工作中一时一瞬的重复交错,在所有我们的平常日用、与人与物相处里面。它并没有抽象到我们难以去理解的一种宗教符号。"

  小男:"像鱼在水里?"

  道长:"是。"道长微笑,"海里面的小鱼问大鱼,我常常在听人们讲海,海究竟是什么啊?大鱼说'你不就在海里面吗?'海就在小鱼的身体里面,海也在它的身体外面,它就在海里面。但是由于完全地生活在海里面它反而不知道了。我们也因此常常不知道。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在我们的话语里经常在用的这个道字。我们说知晓了某事叫'知道';我们说某人做生意很好,叫做'生财有道',把一个企业经营得很好,叫做有'经营之道'。在中国古代,为人夫,为人妻,为人母,为人父,都有道的,是'为夫之道,为父之道,为妻之道,为母之道',都在道中。人们还常常以'道'来划分社会,黑道,红道,黄道。所有生活的每一桩,每一点,每一滴,它都在道里面。治国平天下,叫治国之道,用兵打仗叫用兵之道,还有为君道,为臣道,处处都有道。道实际上与我们近得不得了,我们会处世,说有'处世之道'。道就像海水,围绕在我们的四面八方。"











  小男皱眉琢磨:"那这个道究竟是什么呢?道理?日常?"

  道长:"传统道家的文化和道家的哲学告诉我们,这个道,就在平常日用间,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既是对待他人,更是对待自己。"#p#分页标题#e#

  大家不语。这轻轻易易的几句话,听来分量极重。我思绪翩跹:有多少人能够在对待他人的时候,会想到此番作为更是在对待自己呢?中国古老文化的认识,是推己及人,也是推人及己。其智慧与辩证的魅力,非当今世界的文明人能够轻易企及的。这么简单而古朴的道理,在今天,却似灵丹妙药,可以医治世人纷乱的、盲目的、自私却难以自利的人心……

  道长:"这个道如果放大,也是生命和宇宙的原点。假使我们学会在原点中看待世界,找到生命宇宙的原动力,找到生命宇宙中的规则,也找到了通向这个规则的道路,我们的生活就会非常的美好,我们也会非常的智慧,我们的人生就会非常的圆满……"

  无话不说:"这听着有点绕,有些吃力。简单说吧,怎么找到这个能够让我们人生比较美满、智慧的道呢?"

  亚女:"是不是就得上山,进庙之类的?心才能够纯净啊?"

  道长:"有两种方法,你说的是其中一种,就是类似于上缙云山,在道观里面修行;另一种方法,就是像每一个人那样去生活。生活也是在修道,修道就在红尘社会中,在你们的生活中。"

  一人怀疑:"这能一样吗?"

  道长:"上山修的道,和在你们的生活中修的道,平平等等,没有高低。道就只有一个。"

  无话不说慢悠悠的口气呈忍无可忍状:"道长,我又不得不说了,蒙我了吧?像不给我辟谷,也说我将达到和辟谷一样的效果?那如果上山修炼和不上山一样,我们还为什么上山?你们又为什么在山上?"

  生的伟大嘿嘿笑:"那就应该是你在山下给他们传道了……"

  道长笑:"说探索也好,说追求也好,道只有一个,山上的道和山下的道是平平等等没有任何的差别的。可能你说的是一个方向性的问题。我们在山下悟道,多数都是处于被动的,碰到什么事,才有可能觉悟什么事。生活中你遇到开心的事情,遇到悲伤的事情,你遇到了很多的事情怎么对待怎么处理,你们的情绪自己无法控制,因为你们并不知道下一分钟的事态会是怎样,你们都是随着事态,或是生气,或是高兴,或是失望沮丧,或是振奋得意,都是将要发生的事情决定你们的什么情绪。而且几乎是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左右你们的情绪。但是'悟'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人在度过自己的生命经历之后,还是无所知、无所悟的,再不明白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明白,因为他经历了。任何一个老人都是智慧的,因为他积累了他的经历。在生活中做成功的事情是为了让我们明白,做失败了的事情也是为了让我们明白;痛苦是为了让我们明白,高兴也是为了让我们明白,种种情绪的不同变化,都是为了让我们明白生活中、生命中的一些东西……"

  生的伟大小声重复:"生活中没有失败,但都是教训……"

  有人轻轻笑。轻得像小风的微微掠过……这是我多年以来向往的朋友相聚啊,并不是美酒高歌,不是寒暄客套,不是华丽的灯和更华丽的衣衫刺得双目酸涩,而是有真诚的话语娓娓道来,有晚风缓缓吹拂,有山林与红尘的气息交错飘浮,日光与夜色的无声相替……红尘在极目的山下远处,车灯流动,那一片生动之中,各人、各自在寻找,在体验他一生的喜怒哀乐;而山上的山林,连风都仿佛蹑足提衫地轻轻在林中穿行,月亮慢慢地升起,山体的寂静、庄重,仿佛夜,是一个不可言说的仪式,将日与月无声地此起、彼伏,光阴在一明、一暗的交替之间,千万年地滑行……而在这分分秒秒的不知不觉中,心里像有一扇未曾发觉的门,悄悄,悄悄被开启,有一个世界,在我们的心里还有一个世界……

  道长:"听说过这句话吗?'当我们头破血流的时候往往就知道了规则的存在',这就是在红尘中、在社会里面的修道。"

  生的伟大:"这话不像古人说的。"

  道长笑:"这是恩格斯总结的。道是一个总的规律,这个总规律运用到处世的原则中,就变成了处世之道,运用到经营的过程中就是经营之道,运用到生意的过程就成了生意之道……它是一个总的法则,在各个子项目中间的运用。而像我们在山上修道的人呢,是主动地去悟,主动地去找。老子说'不出户而知天下',这是因为宇宙万事万物虽然在表象上有很大区别,而本性上是一致的,这就是一切及一,一及一切。我们找着了本质上的道。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那么自然以道观之,就知道了各种各样的方式,和它本身的变化。所以道只有一个,并不是道只在山上。但是悟道的方式我们是可以选择的,我们是愿意头破血流地去找到这个东西呢,还是愿意在山上通过一种方式主动地去明白?"

  静默……

  道长:"我们在山上修道的方法,是我们主动地去找生命的这个东西,寻找生命和宇宙的原点;我们在社会中去悟呢,是在大量的生活经历之中。道是无所不在的。在生活中寻找虽然头破血流,虽然悲喜交集,虽然七情六欲,虽然有种种的磨难,实际上到结果都是在帮助我们去悟。而最后山上、山下彼此悟出来的道一定是一样的。一个人做生意做到最好的程度,他会悟出来;一个人哪怕是盗贼,到最后他也会悟出'盗亦有道'来。七十二行任何的一行做到最高的一个境界上,悟出来的东西都是一致的。一个人成了大画家、大书法家的时候他悟出来的东西,和一个大诗人、大音乐家、大政治家,乃至于大企业家、一个大乞丐,悟出来的东西在某个境界上是相通的,这就叫大道至简,殊途同归。归到一个对生命和宇宙的最本质的理解,就是归到道。"

  小男:"道是一切吗?"

  道长:"太上老君说,道是宇宙中无所不在的真理,他遍一切的时,一切的空,在宇宙的各个角落都存在;庄子说'道在屎溺间',他怕我们听不懂门里也有道,门外也有道,山上也有道,山下也有道,干脆一下子说到底,连屎溺里面都有道,看你们怎么去领悟了。所以我还是提醒你们:道不只在任何的一个庙门里面,道就在大家的平常日用间,在我们的生活中。'道者须臾不可离也,可离非道',道这个东西你不可能须臾离开它,可以离开的就不是道了,所以我们平时就是生活、生存在道里面的。但是我们生活中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就是在道中,比如说生气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着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着急,我们不知道怎么去对待让我们会气急败坏的这件事情,宁愿我们的血压变高、血脂变高、血糖变高,什么都变高。我们对这个世界有种种的错解,我们总是在干扰着它,在错认着它,就像干扰、错认我们的身体。而这一切里面,是我们对道发生了种种的错位,我们没有理解到道的存在,我们没有理解到道的本相,虽然道始终在显现给我们。'道'为了让我们领悟,它不惜让我们感觉到失败,挫折,忧伤,悲愁,还有欣喜……"

  无话不说:"那,这道,给我的种种礼物可真不少……"

  小男:"为什么我们会错认呢?难道我们感受到的挫折并不是挫折?悲愁也不是悲愁?难道我们还应该为此高兴吗……"

  道长:"因为我们有欲望啊。欲望让我们偏离了人生真正的方向,让我们产生种种的错认。"

  院子里适时响起道家《清净经》的袅袅音乐。女声轻柔的哼唱随之:晚饭时间到了。

  道长:"《清静经》里说,'既惊其神,既著万物,既著万物,既生贪求,既生贪求,既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这描述的既是宇宙的一个运动状况,也是它让我们去明白的一个过程。它要通过这些东西让我们去明白,哪些东西是可以的,哪些东西是不可以的。翻译成为我们现在的语言和思维的逻辑,就是--我们都在社会上生存,我们是不是都明白我们深入其中的这一行的游戏规则。这些规则都是潜规则,但是无形中都在制约彼此。"

  人马座沉思:"那越是了解了本行游戏规则的人,既是越明白,修行也越深?"

  道长:"从红尘的角度,入世越深,在他那一行里面越成功的,一定是醒悟更深的,他一定是最能够把握人与人,人与欲望之间的尺度与关系的。但是这其实隐射的是更大的一个规律和'道'之根本,如果了知这一点,那连最后把握的那点欲望与关系都会看淡。所以我说在山上山下,是身在红尘还是远离了红尘,我们修的、悟的都是一个东西,到达的时间不同而已。"

  无话不说:"道理是这么说,但是谁摊上病了,而且还是大病、重病,谁遇上祸事了,倒霉了,挨抢劫了,或者发财了,娶了八个老婆了,中了大奖了,怎么可能反而悟道了?如果这样真的能够悟道,那么再说你们,同样是人,既不需要遭遇什么事情,也不受到任何的挫折,仅仅通过修炼就能够一样悟到这些?"

  道长:"当你一把抓住了本质的时候,你就是内心敞亮而且非常幸福了,就算你遇到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你也会在幸福中去体会。这就是修行。领悟到这一点,我们会发现我们生活的状态没有变,但我们的心态变了,其实我们人是活在我们的心态之中的,是不是?并不是有钱就能够幸福,跳楼的人往往是有钱的人,深感痛苦的人大多都是有成就的人。幸福和你的地位没有关系,和你的财富没有关系,和你遇到什么事没有关系。幸福是我们对生命的一种彻悟和达观。"

  无话不说:"那--俗话说我们就是白活了?原先我还以为我挺有悟性的呢!有没有人生生世世地活了多少代,都没有悟出一个道理来呢?"

  道长:"任何人的生命过程,都是一个悟的过程,只是在多大程度上悟,有没有悟透罢了。我们都在悟,但是有的人因缘不够。宇宙是往前进步的,生命是往前进步的,我们的生命从来没有停止进化。我不赞同现代进化论的渐变论,我们的生命不是这样一个渐变,我认为我们的生命由几个本质意义上的跃迁。修炼类似提升速度。从道教对生命的本质理解,不认为生命就是一个基因的物质层面的单一克隆。西医把人体当作一个物质性的、结构性的东西,如果再加上心理学,也只是从身心两个角度来认识身体,而我们人实际上是身心灵三方面的组成。"

  人马座:"那,这个道,有没有一个极点可以用语言描述?比如说我们讲,一个人最根本的,要诚实和善良。"

  道长笑:"没有。如果可以描述,就变成了朱熹了。中国的文化,就是从朱熹这里开始变异的,中国文化的灵魂,也是在朱熹他们的手上扭曲的。原本我们中国的文化是活泼的,充满灵性的,不是我们后来所看到、所理解的那么死板的、陈腐的。中国的文化最了不起的时代是在汉唐时期,所以现在,我们自称为汉人,西方人管我们叫唐人,在西方国家中国人居住生活的地方叫唐人街,唐人、汉人的称呼,就是源于中国最伟大的这两个朝代:汉朝,唐朝……"

  在《清静经》轻柔的音乐中,暮色里,在场的汉人、唐人,都轻轻颔首,默认我们历史曾经的灵动与神圣,恢宏与壮阔。这个比弹指一挥间的历史短暂亿万、亿万倍的瞬间,也是这么真实地、充满感染地呈现在这个黄昏的片刻瞬间,像泼染的画卷,侵蚀了我小小脆弱的心脏……

  道长:"唐朝之后中国文化就变异了,原因就是宋朝的时候出现了朱熹,出现了二程。程朱理学,提出了三纲五常,提出了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君为臣纲……"

  小男:"朱熹的主要成就是对孔子的解释,孔子提倡的忠孝仁义难道不对吗?"

  道长:"问题就在于他错解了孔子,错解了中国的传统文化,他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定格成为一个僵死的东西。经过他解释的中国文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讲的东西还是一个东西,但是他把这个东西讲死了,失去了灵性,失去了活性。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体系。东、西文化的不同是:它们恰好是反的,中国文化一起步就很高,非常博大,非常壮丽,非常恢宏,我们现在知道的美国人的开放,他们比不上我们的唐朝,唐朝我们且不说别的方面,仅从妇女的衣着就能够看出来其思想与文化非常开放的程度,开放是一个民族自信和发展的特征。通过朱熹,一下子就变了。而西方,在他们很早以前神本主义的时代里面,一开始就很严谨,然后文艺复兴起来了,最后才放开。西方以前是非常束缚的,所以那时候哥白尼会被烧死,神权大于一切,它的文化是先紧后松,松开了,开放了,才发展进步了,一下子超过了我们。我们是开始很松,很壮阔,然后一下子紧了,我们一紧之后,就'缩'了,从本来的远远在先,遥遥在前,逐渐缩到了后面。"

  沉默。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历史的曾经,东方西方,似一块巨大的强力压缩饼干,呈现在我们面前,令我们有些目瞪口呆,难以下口……

  道长笑:"我们对自己的文化太不了解了。我们对生命的历程,对文化的历史,是一样不了解的。妄自尊大和盲目自卑,都是不大对头的。我们先去享受天地赐予的这餐晚餐吧,还有很多天,也说不完我们这么丰厚的历史所呈现的中国文化……"

  是的,道长一说"吃饭",像是得到了一个口令,我敏锐的耳朵听到好几个肚子里面发出"咕噜咕噜"的鸣叫声。我暗自笑起来,在暮色苍茫中,自觉有些面目狰狞……

  这天的晚餐似乎进行很快。我练完功,才在草地上发了一会儿呆,天还透着深深的蓝呢,他们就摇摇摆摆带着一肚子美食回来了。还在聊呢,我有些后悔吃饭的时候没有跟着去,漏下不少话题……

  一人:"……原来我们以为道家也是吃素的,结果我们到山上来之后发觉,这里的饭菜好吃极了,而且荤菜巨多,道家不吃素啊?"

  无话不说饱饭之后神定气闲,一派土皇帝作风地瞥视了说话人一眼:"我之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到这里来治病,甚至把代表了当代先进科学技术的西医都放弃了,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道家不吃素。人要有人的样子,一个人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地被管束着,那还是一个人吗?"

  生的伟大:"乱讲!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都不吃!"

  大家笑:"是啊,你不是一心一意地想要辟谷吗?"

  无话不说舞动着牙签:"那是另一个境界,是为了更高的尊严,是为了什么都能尽情地吃!咱们别打岔,吃归吃,问归问,就是我做人也要做,做学问也要做……"

  被打断:"你的意思人家做学问的就不做人了哈?"

  无话不说:"我的意思是道貌岸然的多。你看,这里面又是一个道,看来'道'确实是一个标准啊,'道貌'还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准……"

  他们嘻嘻哈哈像被夜色重新推到了草地上。我浮想联翩:到底是他们自己走过来的呢,还是被夜色推过来的?沙子们是自己爬上了岸了呢,还是被水推上了岸?人是被命运推动着的呢,还是自己在行进自己的命运?脑子慢悠悠转着,面容呈痴呆状。他们纷纷过来问候,询问状况。我微笑点头"好"字回复。

  众人纷纷坐落在自己一个多小时前的位置上。

  小男:"道长,确实我们不了解,道家从来就是不吃素的吗?佛教都是强调吃素的啊……"

  道长正动手弄茶:"那是你们对佛、道很不了解。我们一说吃素,就认为是佛教的,其实恰好弄反了,佛教本来是不吃素的,道教原本是吃素的。佛教从释迦牟尼开始,到现在的印度佛教,都是不吃素的,佛教后来的吃素,完全是受到了中国道文化的影响。中国文化的根本是道文化,道文化对我们的影响也包括了对佛教的影响……"

  大家惊异:"佛教吃素啊,连居士都吃素。"

  道长:"你们说的是中国佛教。佛教进入中国已经深深受到中国本土道教的影响,所以吃素。而这个佛教的来源,印度佛教,它从诞生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是吃素的。到现在为止,佛教的密宗还是不吃素的。佛经上面说,释迦牟尼沿门托钵化缘,化到什么就吃什么。印度到现在为止残存的一点点佛教,它都是可以吃荤的。"

  小男:"怎么佛教传到了中国就吃素了?"

  道长:"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历来有'素斋'习俗。这个素斋的习俗最早是中国道文化提出来的,有着很悠久的历史,它通过素斋,强调修炼思想,到庄子时期,已经发展到了有'心斋',和'祭祀之斋'的区别。佛教进入中国后和中国文化融合起来了,受到很多中国道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其中就包括吃斋。"

  不大说话的小洁:"还受到什么影响呢?"

  道长:"还有像中国佛教的庙宇。你们去印度看,我们中国的佛教庙宇,已经没有一点印度佛教的痕迹,印度的佛教庙宇根本就不是这么修的。从庙宇,到服装,到这一切的颜色,什么都是不一样了,佛教到中国基本上都本土化了。佛教现在在全世界发展很大,但那是以中国佛教为主流的,印度原生的本土佛教在全世界的传播并不大。"

  亚女:"道教原先吃素?"

  道长:"道家一直是择日吃素的,在一些特别的日子,历来是这样。佛教受到道文化影响后,慢慢演变到了完全吃素。"

  小洁:"还有什么受到道家的影响呢?"

  道长思忖片刻:"还有像养生。养生,在传统佛教是不推崇,更谈不上重视的。还有比如说佛教现在也做法事,印度的佛教原先是不做法事的,只有一些很简单的仪式;还有像抽签、占卜等等这些。还有,原来的古印度僧团与传入中国后的僧团,在生活方式上也有很大差异。在印度,僧众主要是听闻佛法、静坐修行与托钵乞食等,并没有固定的寺院生活模式。佛教是在进入中国之后,才开始形成稳定的寺院生活,也逐渐形成了完善的素食、法事与共住制度。这些演变都受到我们本土道文化的直接影响。还有像相学,预测,堪舆,易经,这些都是道文化的学问啊,所以说佛教受中国道文化的影响非常大。"

  小洁:"我们都以为看风水,算命,测八字是庙里和尚的事情,谁家需要看看风水了,请一个大和尚,拿个罗盘……"

  道长笑:"我以前和他们几位讲过,看风水,看相,算卦,命理什么的,这些技术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文化,古印度佛教是没有的,是佛教进入中国后从道教学习到的知识,正宗的佛教也不会传授这些内容的。风水、看相、算卦、命理的基础,都是道教阴阳五行学说,我们都知道'一阴一阳为之道也',阴阳哲学是道文化的基本学说。但是目前大部分人不是不知道这些,就是不讲究这些。真正的佛教与易学、抽签算命、养生都是没有关系的,因为所有这一系列的东西都是改变我们现在的、当下的生命状态的。对于佛教,对于一个修来世的人来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佛教不重视身体,佛教让你修的是来世,那你在今生忙这些干吗呢?佛教认为人生是四大皆空的,认为身体是臭皮囊,因此不重视养生。佛教提倡的是让大家不要去执著身体,说的是'放下执著','我们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而我们道教是重视今生的,是修今世,道教知道我身为幻,我身是假,正如老子所言:'吾之大患在吾有身,既吾无身吾有何患',道教的落脚处或者说着力点,在于'今生成就'。道教要借我们的假来修我们的真,其目的是强调提高我们的生命质量,提高我们的生活品质,就是要一步一步地来帮助我们提炼生命的体会,提升生活的质量,最后逐步实现炼虚合道、借假修真。所以,有堪舆,八卦,养生这些术。"

  小男琢磨着:"佛教进到中国以后,虽然受道教影响很深,但是'佛教度来世,道教修今生',从根本上,他们是完全不同的追求啊……"

  道长:"其实在境界上,道教和佛教是一致的,'佛教度来世,道教修今生',只不过在修行的落脚处或者说着力点的不同而已。"

  一人:"道长,那现在的很多养生方式,像泥疗什么的,都与我们的道文化有关联吗?有用吗?好吗?"

  无话不说:"那是跟野猪学的,躺到泥坑里蹭痒痒呢,顶多治个皮肤燥痒什么的……"

  道长笑:"你们的问题是四面发放各个角度的呵!泥疗是不是跟野猪学的尚无考证,但是挖掘一下它的历史,泥疗实际上是属于道家五行疗法之一,它是金木水火土的'土'疗法。"

  众人惊讶之色……

  道长:"泥疗现在已经变成社会化了,人们在通过'泥'来治疗的时候,多半不会去追溯这个方法的根源--这就是我说的我们都在道里,像鱼儿总是在水里。我们都知道养生,但是我甚至忘记了'养生'原本的意思,也忘记了'养生'一词出自哪里,'养生'的实质是什么。像泥疗这样的方法,道家里面有很多,都是同样,这很多也被历史逐渐湮灭了。但是总还有一些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保留到了今天。你们说的泥疗就是有幸被保留到了今天的一种,在经过了很多年的演变以后,已经很民间化了。"

  一人:"不民间化的泥疗是怎样的?"

  道长:"泥疗在以前叫做'坤沙疗法',也叫土疗法,它是用打地气的方式,接触土质,在泥里面还可以加药,用特殊配制的方式加很多东西进去,对身体进行调理。但是泥疗是有限定前提的,现在人们为了经营都忽略了,泥疗不是对所有的人都合适的。如果把完整的道家疗法全部展现出来的话,是另外的一个概念了,那才是可以适应各种不同的人。完整的道家疗法有深远的文化背景,它是一个配套式的治疗方式。"

  胖子:"是不是还有火疗法呢?"

  道长:"有啊,火疗法更厉害,有机会可以展现给你们看看。人们经常认为道家难以推广不能够普及,其实就是鱼儿在水里,它已经从各个方面渗透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不过是在时光中略有走样,像辟谷,现在很多养生方法里面也有这个,不过他们辟谷的时候还吃什么枣啊,水果啊,黄瓜啊……呵呵,这只能算是减食,或者断食……"

  一人兴冲冲:"道长,如果你能够把道家的这些养生方法都恢复出来,我来找地方,我们来养生传道……"

  无话不说直截了当:"你那就不叫养生传道了,叫生意,收费还相当高,办一个VIP年卡怎么也得几十万,档次高一点的上百万。我说的道貌岸然也就包括你这样的人了……"

  生的伟大笑:"那算我一个!我要打入道貌岸然的内部,纯净道文化……"

  小男笑:"怎么纯净啊?边收钱边纯净?"

  生的伟大:"那也比只收钱,不讲道文化要纯净……"

  人马座:"道长,其实话题这样转来转去的不好,我们能不能够就一个问题深入地谈……"

  道长笑……

  人马座:"比如说傍晚你给我们说的咒语,符,这些话题还没有讲完……"

  道长:"聊天就是这样,在讲下去就是实修了。"

  人马座:"还有像朱熹,程朱理学,三纲五常……"

  无话不说:"那是北大的事儿。太严肃。我们是鱼儿在水里,是什么水就怎么活,总不至于连水都没有吧?大道至简,就是鱼儿离不开水了,鱼水交融。是不是道长?"

  道长笑。

  人马座叹息:"大好的时光……"

  无话不说:"我用这大好的时光解决实际问题,道长,我这个问题很切实,请你一定彻底地回答:像我这样,能够通过修炼达到辟谷吗?"

  大家笑:"又回来了……"

  生的伟大:"你不是要天天像个人样地吃吗?"

  道长:"任何人,通过修炼都能够达到自己辟谷。"

  无话不说:"我自己了!需要多少年?"

  道长:"大约需要两年到五年的时间。看练功的情况。"

  无话不说:"那为什么不鼓励他们自己修炼辟谷呢?他们还没病,我还有病……"

  人马座:"辟谷的时候什么都能够辟掉了吧?像烟、酒?"

  道长:"当然,包括你所有的药物,包括制造癌症的因素,都戒了!"

  小男:"戒烟的过程会痛苦吗?我吸烟,平时想要戒烟真是太难太痛苦了……"

  道长:"基本不会痛苦。但是每个人的反应也不会都一样。有时候心里还是会想,那是心瘾……"

  有年轻的年轻道士,道姑,都穿着同样白色的中式衣裤,从院里的小木门陆续出来。他们三三两两,各自夹着,抱着一个小棉垫,蹑足轻声而过……

  道长望月:"快子夜了,应该练功了。我们今天就到此?"

  无话不说:"等等道长,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生死问题……"

  无话不说:"佛教修炼最后叫圆寂,道教是什么呢?"

  道长:"羽化。"

  无话不说:"我知道。圆寂还有一个肉身,羽化呢?瞬间这个人就消失了?"

  道长遥望月亮,似在喃喃自语:"生命更高层次的存在方式是我们肉身的转化,就是我们身体的气化。我们现在肉身的存在方式,是一个很初级的存在。"

  小男:"通过修炼就能够转化生命存在方式了?"

  道长:"道家通过炼丹,凝练我们的精气神,然后就能够转换我们生命的存在形式。当我们的身体羽化了,以能量的方式存在了,我们生命的形式就得到了更大的存在。"

  小男笑:"就是常说的灵魂出壳了吧?"

  人马座:"灵魂出壳是不是也是道教的说法'元神出壳'?"

  道长:"两者是不一样的,灵魂出壳很多人都有体验。有的人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飘飘然的就出去了;有的人会梦到一些事情,隔段时候这些事情在生活中就真的出现了;有的人到了一个地方感觉好像来过,这么熟悉,但是确实又没有来过……这些都是灵魂出壳。但是元神出壳,特别是阳神出壳就不容易了。相当于我们现代科学所谓的质、能可以互换。是'相当于'哦,不是'等同于'。以前如果有人说让我们面前的这张桌子瞬间从我们的眼前消失掉,那不是魔术就是骗子。但是相对论最基本的定律告诉我们,是可能的,这是上个世纪成型的科学成果,在一定的条件下物质就可以能量化。能量和质量是一回事。物质完全可以是以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状态存在,也可能是以我们身体的内在的物质方式存在。这就是用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理解我们所谓的'羽化'。"











  人马座不可置信地:"羽化就是能量化了?质能互换了?"

  道长点头:"用你们能够马上明白的,借用科学的语言来勉强解释,就是这样。"

  无话不说对着月亮在点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生的伟大:"道教讲究场吗?"

  道长:"当然啊,否则我们的堪舆依据的是什么?还有我们的修炼。爱因斯坦说过一句话,'我们有两种实在,一种是实物粒子,一种是场'。我们身体也像爱因斯坦说的那样,同时存在着两样东西,既有我们的实物粒子呈现的身体状态,同时也可以用能量来描述我们的身体状态,而且还可以互相转化。我们平生修炼通过三个步骤,练精而化气,凝练我们身体的肉身而产生出气。通过长期的锻炼,我们的肉身可以不断地用来凝练出气,我们能够感觉出气的存在。气在体内,到了一定程度,可以练精而化气、练气而可以化神、练神而可以还虚,一旦脱体之后,我们的性命就可以脱离我们的身体而存在。闭关,辟谷,带给我们的就是身、心、灵的提升。这不是一个身体的治病,辟谷是闭关中的最高形式。你们几位辟谷的正在变成一个你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新的人。"

  无话不说继续望月。仿佛凝固。

  人马座在月色下有点恍惚,像在说着梦话般:"通过修炼人真的能够活到两百多岁?"

  道长喝口冷茶:"我在德国提到修炼与人生命转换,肉身存在更长久的这个话题时,也遭到德国科学家的质疑。这个问题其实不用回答,你自己修炼了,你自己就会知道。但是,德国人紧接着问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说'你们道教讲的是道法自然,顺其自然,但是又要延年益寿,延年益寿不就是违背自然的规律吗?这两个观点有矛盾'。"

  小男认真点头:"是啊,我也想说,这个违反自然啊……"

  生的伟大笑:"这个问题我来回答:问题关键,在于你对'自然'了解多少?自然没有告诉你只能够活七八十岁啊,或者充其量冲锋到一百来岁对不对……"

  道长笑:"是的,我们之前讨论过这个话题。确实是我们对顺其自然的'自然'有多大理解?人类在各个历史阶段的平均寿命都不一样,看我们的汉朝、唐朝、宋朝、清朝,到现在,全世界的平均寿命都不一样,哪一个阶段是人'顺其自然'的寿命标准阶段?我们真正到了我们寿命的极限吗?向我提这个问题的是德国生物学的专家,他非常清楚脊椎动物的正常寿命是生长期的5至7倍,据此推算,人的自然寿命起码应是170岁左右;我们人现在努力地活到了八十岁不应该稀奇,而是应该还有一倍这样的寿命。换一种方法说,我们现在不是说去超越自然,我们是要回到自然赋予人本身的寿命。"

  无话不说终于开口:"所以我关心这个圆寂,羽化什么的,生命最终的表达式。我的疑问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以来,我们都不能够回到自然赋予我们人本身的寿命?不但回不到,还弄出很多的病?就像一笔遗产,不但没有回到我应该继承的人手上,还冒出许多打劫的……"

  生的伟大:"那是相~当的郁闷!不过把郁闷当作消遣,也就是闲来郁一郁,解个闷,把强盗当作一起来打牌的,也是相当重要的良性意识……"

  笑……

   道长:"你说得对,是什么阻碍了我们的生命,没有到达自然赋予我们人本身的那个限定?这也是我们在修炼中要解决的:是我们人在生命中种种的错认,种种的流失,种种的放弃,种种的背叛,种种的欲求,甚至种种的贪婪,才使得我们的生命简短到了今天这样的程度。这是我们中国文化的生命理解。西方人很难认同的。所以,相关他们对我们传统道教养生文化的质疑,我只能够用他们的语言,他们的思维方式解释,我对德国的那些医学家、生物学家说,现在我们的量子力学,我们的相对论,我们的信息论,我们的混沌论,特别是系统论和控制论,刚刚能够完成对中国传统道教养生文化的描述。"

  小男笑:"这个在我们听来就吃力了……之间的意思需要强大的翻译。"

  人马座慢镜头般地点头:"他们承认吗?"

  道长总结:"在德国七天之内,有九个德国医学界的博士,经济学界的博士、专家,皈依了中国的道教。"

  月亮躲进一片云彩。院底的小木门被轻轻地、完全地推开了,不再是三三两两,而是鱼贯地、一串十几个夹着靠垫的年轻道士们,匆匆忙忙地小跑向二楼的练功房。子夜降临。看来子夜是他们练功、精进的大好时刻。

  道长也上了楼。人们散去了。草地上顷刻空无一人。月光照着空在那儿的椅子们,每个椅子都还保持着刚才那个人坐着的习惯、朝向和姿态:有的人老老实实,有的人喜欢身斜头正,有的人要舒服,留着长长的双腿的余地,有的人心急,椅子也是急匆匆地朝前倾着……

  雁过留声,花开留香,连人坐过的椅子,都留着人的性格,习性,怎么可能这么喧闹,生动的生命在经历过一生之后,一切都无影无踪了呢?

  我被自己这个有点莫名其妙的联想弄得有点飘忽。我盘算着这个仅由这些错乱的椅子提供的结论性联想耗费了我多少毫克的能量?飘飘欲仙地最后一个闪进了小楼。

  辟谷竟然过去三天了。五分之一的路程走过了!我在心里将这15天画出一条长线,"看着"最前端的五分之一,相当满意,相当有成就感……

  回到房间,觉得背上痒丝丝的,痒得奇妙,没有经历过,只能够用"痒"来描述。好半天才想起应该照照镜子,看怎么了。镜子,映射出背上大片细密的红疹子!

  我张口结舌愣在那里。皮下出血?还是血液出什么问题了?小时候看山口百惠的《血凝》,一切的可怕都是由发现皮肤上出现红疹子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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