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始终掌握在男人手中的权力,在这里全部转移到了女子手中,而女子以往所受的种种欺侮与摧残,在这里也全都落到了男子身上。小说里,来自“天朝上国”的林之洋被女儿国的国王视为“佳丽”,强行要立为“王妃”时,他亲自尝了尝做女人的滋味,不仅换了服装、穿了耳洞,还尝尽了缠足之痛:
“那黑须宫娥……先把林之洋右足放在自己膝盖上,用些白矾酒在脚缝内,将五个脚指紧紧靠在一处,又将胸面用力曲作弯弓一般,即用白绫缠裹;才缠了两层,就有宫娥象著针线上来密密缝口:一面狠缠,一面密缝……及至缠完,只觉脚上如炭火烧的一般,阵阵疼痛。不觉一阵心酸,放声大哭道:‘坑死俺了!’”
在小说中,唐敖等人初入女儿国,便见识到了此处的“妇人”,他们一副女人家的打扮。“一头青丝黑发,油搽得雪亮……头上梳一盘龙鬏儿,鬓旁许多珠翠……耳坠八宝金环;身穿玫瑰紫的长衫,下穿葱绿裙儿;裙下露着小小金莲,穿一双大红绣鞋,刚刚只得三寸;伸着一双玉手,十指尖尖,在那里绣花;一双盈盈秀目,两道高高蛾眉,面上许多脂粉”。不仅如此,其动作形态也是一副女儿态,“行动时腰肢颤颤巍巍”,一走到人多的地方,就“躲躲闪闪,遮遮掩掩”。
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这些“妇人”都是有胡须的男人。原来在女儿国里,占据主导力量的女子,穿着打扮和行为方式都与男子无异,被称为“男人”。真正的男子,则处处装扮成女子模样,人们称其为“女人”。男女在这里发生了180度的转换,然而,封建礼教中那些陈腐的东西还是一成不变的:“男人”还是居于统治地位,掌管国家大权,可以拥有三妻四妾;“女人”还是一样要遭受穿耳、缠足等身体上的残害。
是不是听起来与唐书中记载的东女国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作者的脑洞更大一点,将当时天朝的现象全都反过来套在这个国家里,表面是幽默,实则是对当时社会的讽刺。
女儿国当然不仅仅存在于中国古代的记录中。印度古老的长篇叙事诗《摩呵婆罗多》中就有一个女人国的故事。故事说,当外乡男子来到这个国家时,这些女人就作他们的妻子。但是,如果一个男子在这个国家停留的时间超过一个月,那他就售被处死。因此,所有的男人过了20一25天之后都力求离开这个国家。
类似的传说新几内亚的巴布亚人中间也有记载。据16世纪后半期游历过中国的西班牙僧侣明多札的叙述,离日本不远处发现有一些只住着女人的岛。每年在一定时候有货船从日本开到这些岛上。运货的男人就把当地妇女当作自己的妻子,不过只能持续一定期限,期满以后他们就得离开。
在希腊神话中,关于亚马逊女人国的故事实在是最为丰富也最为精彩的一部分。亚马逊是一个异常凶悍的女性国度,她们一族发源于小亚细亚的峡谷和森林之中,其大体位置在希腊以东黑海沿岸的庞图斯地区,都城在铁尔莫东河畔的泰米细拉。
左边手持弓箭的就是亚马逊女人崇拜对象狩猎女神阿尔特弥斯
据说亚马逊人有两个女王,一个负责战事,另一个则负责政务,并一同管理整个国家。相传每一个亚马逊女战士长大成人时都会烧掉或切去右边乳房,以方便于投掷标枪或拉弓射箭。亚马逊人在女王的统治下,相信自己是战神阿瑞斯的后代,此外她们也崇信狩猎女神阿尔特弥斯。战争、狩猎、简单的农业构成了女人国女人的全部生活。绝大多亚马逊女战士都是在马背上作战,精于骑射,甚至有亚马逊人以雇佣兵的身份出现在世界各地的军队中。
传说中男人不能进入亚马逊人的国境,为了避免种绝,她们一般会一年一度地访问临近部落加加里亚之后所生的若是女婴,就妥善抚养下来,倘若是男婴,直接杀掉,偶尔也送还给他们的父亲。
各种各样的传说还有很多很多,至于哪个真哪个假?哪个才是当年玄奘真正走过的女儿国,至今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或许,在历史的某个时期,在某几个国度里,都曾出现过阴盛阳衰的情形,这可能跟当地的风俗或者地理环境有关。无论如何,在我们几代人的心目中,女儿国的国王却只有一个。
参考资料:《先秦史论集》 李衡眉;《北大国学课 》 文章;《婚姻和家庭的起源》(俄国)谢苗诺夫;《历史不忍细看》李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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